鹿兴《橘子汽水》〈七〉船到桥头自然直
躺了会儿，鹿晗才发现窗台上空空的汽水瓶。他想也没想，就问道：“我送你的郁金香呢？”
“枯了呗”张艺兴坐起身来。
“啊，这几天我忘了送你郁金香。”鹿晗才想起来这茬，“但没关系，我旅游回来给你带了样礼物。”
“什么礼物？”张艺兴不禁好奇。
“闭上眼睛”鹿晗监督张艺兴闭上眼睛后，即刻从裤包里掏出他要送张艺兴的东西，一边掏一边看着张艺兴，“不许偷看啊”
“谁偷看了”张艺兴有些不耐烦，“你好了吗？我睁眼了啊？”
“别别别”鹿晗将手中的手链给摊平弄好，呼了口气，“好了好了好了”随后将手伸到张艺兴的面前，“锵锵锵~”跟着问：“怎么样？有没有感到很惊喜？”
张艺兴定睛一看，诚实地摇摇头，“这有什么好惊喜的，一个手链而已。”
鹿晗晃了晃他左手手腕上的手链，“你应该惊喜的，咱俩的手链是一对的。”
“谁跟你一对”张艺兴下床，坐到电脑椅上，然后看到鹿晗手腕上的腕表不见了，便问：“你手表呢？”
“为了戴手链，就舍弃了手表咯。俩一起带，不舒服。”鹿晗也下床，来到张艺兴面前，“我都这么有诚意了，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？”
“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？”
“因为我们是朋友啊”
张艺兴此刻找不到言语反驳，便就伸出手摊开手掌，“给我吧，等我们正真成为朋友的时候。我再戴。”
“那得等到什么时候？”鹿晗将手链放到张艺兴的手心里。
“看我什么时候心情好咯”
“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？”
“你烦不烦，老是问这个问题，我烦的不想回答。”
“我不烦啊，就乐意问你。”
“……”
鹿晗瞅张艺兴一脸的无语，便不再逗他。看着二橘子，他在想，明天要不要送张艺兴郁金香呢。敲定主意过后，鹿晗才看到二橘子旁边的两盆仙人掌。他笑笑问：“你喜欢仙人掌啊？”
张艺兴不正面回答他，只怼他，“我喜不喜欢跟你有关系么？”
“啧，我不就问一句，你看你。”鹿晗无所谓，伸手端一盆在手里细细观察着，跟着问：“你有没有像《红苹果乐园》里的萧晴一样，给它俩取名字啊？七毛八毛？”
“我怎么那么想打你呢？”张艺兴伸手将鹿晗手中的仙人掌拿放回窗台上，“什么七毛八毛的，人家的是仙人球，我这是仙人掌。还有，我已经给它俩取名字了，叫做，大三元小四喜。”
“哈哈哈”鹿晗大笑，“什么鬼名字？你喜欢玩儿麻将啊？”
“不喜欢又怎么样？”张艺兴耸肩，“我就要给它俩取这个，跟你有屁关系啊。”
“得得得，跟我没关系。”鹿晗忍住笑，随后指了指二橘子问，“那它呢，它有名字吗？”
“有，叫做二橘子。”
“二橘子？啥意思啊？”
“字面上的意思呗，意思就是它二。”
“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？”
张艺兴笑而不语，正好妈妈饭做好了，叫他俩出来吃饭。张艺兴捅了捅鹿晗的腰，“走不走，一饱口福去。”
鹿晗大大咧咧地揽上张艺兴的肩，“走走走，好不容易才有的口福。”
“嘚瑟”
饭桌上，郑艺跟张兴业一直往鹿晗碗里夹菜。鹿晗也不客气，吃了三碗米饭，才放下筷子跟碗，撑得肚皮圆鼓鼓。鹿晗为了多表现一番，便主动要求去刷碗。郑艺一开始自是没有同意，她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做这些，而且对方是儿子的同学也是客人。
“没关系的阿姨”鹿晗从郑艺手中抢夺走筷子，“我来就行了，您跟叔叔看电视去吧。”
“妈，您让他刷就是的了。”张艺兴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晃荡，“反正也是便宜他了”
“行吧，那辛苦晗晗了。”郑艺擦了擦手，走到沙发旁，伸手拍了拍张艺兴的腿，“赶紧起来，去帮晗晗的忙去。”
“凭啥啊，是他要求自己刷碗的，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张艺兴虽这么嘟囔着，但还是起身朝厨房走去。
碗都被鹿晗给收拾到了厨盆里，桌子也被鹿晗拿洗碗布给擦干净了。张艺兴进去的时候，鹿晗正有模有样地开始刷起碗来。
“行啊……”张艺兴想夸鹿晗的话还未说完，只见鹿晗手里的碗忽然就掉进了厨盆里那飘满洗洁精泡沫的水里，然后跟其他的碗发生了碰撞，撞出的声响还挺大的。
“发生什么事儿了？”郑艺在外头喊了句。
“妈，没事儿，就，鹿晗他手滑了。”张艺兴朝外应了声，随后关上厨房门，走到流理台旁。怼开鹿晗，没好气道：“没有那金刚钻，就别揽这瓷器活。”
“我……这不是，第一次嘛。”鹿晗觉得委屈，沾满洗洁精泡沫的手直往地板上滴水。
“那你还……”张艺兴欲言又止，“算了，我来吧。”
张艺兴捞起厨盆里的洗碗布就开始洗碗，一个接着一个，动作沉稳熟练。鹿晗也没闲着，站到张艺兴的另一边，开始将水龙头转过来，然后往张艺兴放碗的这边厨盆里放水。一边放水，鹿晗一边拿起一个碗冲着，看了眼在认真地洗着碗的张艺兴，鹿晗道：“你负责洗碗，我负责清碗。”
“要不要补上一句，男女搭配，干活不累？”张艺兴顺嘴调侃。
“行啊”
“那你先把头发留长吧”
“……”
刷好碗出来，张艺兴便毫无形象地往沙发上一瘫。鹿晗也不客气，也跟着张艺兴一同往沙发上一瘫。郑艺见俩孩子出来，便起身去厨房切点水果。张兴业则趁机拿起遥控器换台，换到相声节目。
“爸，能不能不看相声啊？”张艺兴嚷嚷，表示不满。
“嘘”张兴业冲张艺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，继而低声道：“趁你妈不在，我就看一会儿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张艺兴败下阵来。
一旁的鹿晗忽然特别羡慕张艺兴，羡慕张艺兴整天都能够被父母的爱包围。晚上能一家人一起吃饭，然后互道晚安。鹿晗好久好久，都没有跟爸爸妈妈俩个人一同吃过饭了。想到这儿，鹿晗不禁有些伤感。
张艺兴像是发觉了什么，伸手推了推鹿晗，小声地询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鹿晗回以微笑，“没怎么”随后倾身看了眼张艺兴手上的腕表，道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我得回去了。”
“啊？”张艺兴有些不解，刚刚鹿晗不还情绪挺高涨的吗？
“叔叔阿姨，我走了，谢谢您们今天的款待。”鹿晗起身，礼貌地道别。
“欸，晗晗，你这就走啊？吃块哈密瓜再走呗？”郑艺将手上的果盘放到茶几上。
“谢谢阿姨，不用了，我先走了。”鹿晗躬身一笑，礼貌地拉开门。
郑艺碰了碰处于发呆中的张艺兴，“赶紧的，你出去送送鹿晗。”
“啊？”张艺兴反应过来的时候，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。
鹿晗双手插在裤包里，弓着腰下楼。快下到单元门口的时候，张艺兴追了上来。
“你怎么说走就走啊？”张艺兴伸手拍鹿晗的肩，问：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我都说了，没怎么啊。”鹿晗继续往前走。
张艺兴跟着鹿晗一起走出了单元门，“不可能，你看起来显然有些情绪不高。”
“你跟我什么关系啊，这么刨根问底？”鹿晗将新车掉了个头，然后跨坐上去。
张艺兴被鹿晗问得一愣，心里既不是滋味，又有些许生气。不再打算搭理鹿晗，转身进单元准备上楼的时候，鹿晗忽然叫他，“小酒窝”
张艺兴回头，没有应答。
“我很羡慕你”
张艺兴听不懂鹿晗这话的意思，不打算理的时候，鹿晗又叫他，“小酒窝，我还有样东西要送给你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你过来，我给你。”
张艺兴半信半疑地走过去，然后伸手摊开手掌，又问：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东方明珠下的我”鹿晗将一张他这次旅游照的照片放到张艺兴的手心上，顺便嘚瑟，“怎么样，小爷我帅吧？”
“不怎么样，一点儿都不帅。”张艺兴拿起照片借着路灯的灯光，细细地看着。
鹿晗也不在意，跟着向张艺兴道歉，“小酒窝，刚刚对不起啊，我没控制好情绪。”
张艺兴收起照片看着鹿晗问：“你为什么控制不好情绪？”
“以后再告诉你为什么”
“以后是什么时候？”
“你愿意跟我成为朋友的时候”
“……”
张艺兴顺手关上门，然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往沙发上一瘫。一旁的郑艺伸出手指在张艺兴的眼前晃了晃，然后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没……”张艺兴有气无力地摇摇头。
知子莫若母，郑艺收回手，拿起遥控器，关掉电视里正在上演的一场吵杂的哭戏，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“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件事儿了？”郑艺问。
“嗯，难免嘛。”张艺兴一脸惆怅。
“但你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？”郑艺心平气和地说：“鹿晗这孩子挺好的，热情礼貌心肠好。”
“谁能看得出表象呢？就像我当初带他回家的时候，您不也在我面前这么夸他？”张艺兴摇摇头，“反正就是，人心难测。”
“行吧，日久见人心。”郑艺拍了拍张艺兴的肩膀，“明天上学，你早点洗洗睡吧，别想那么多，船到桥头自然直。”
“好的，爸妈晚安。”
张艺兴做了一夜的梦，没怎么睡好。早饭也没什么胃口吃，只拿上袋鲜牛奶就出门了。刚出单元门，张艺兴就被等在门口的鹿晗吓一跳。
“大早上的，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“来搭你上学啊”鹿晗拍了拍垫了海绵垫子的后座，“我新换了辆车，这样以后就方便搭你上下学。”
“……”张艺兴没有拒绝，侧着身子坐上了后座，手有些不自在地拉上鹿晗的校服衣角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鹿晗带着张艺兴出小区过后，张艺兴才想起来问：“你搭我，那尚夏一会儿怎么办？”
鹿晗答：“佐佑来找我，顺便搭尚夏，咱四个人不正好。”
张艺兴接着问：“那佐佑人呢？”
“在巷口等尚夏啊，他俩约好了的。”鹿晗转头看了眼张艺兴，随后八卦地问：“欸，小酒窝，你觉不觉得，他俩挺配的啊？”
“嗯？”张艺兴竖起耳朵，“你是说，尚夏跟佐佑？”
“这不废话”鹿晗觉得有些无语，但没紧要，他接着道：“连名字都这么般配，上下左右。”
“还真的是啊”张艺兴晃荡着脚，手也不再扭捏的只拉鹿晗的校服衣角，而是换作扶上鹿晗的腰。
“要不撮合撮合？”鹿晗转头冲张艺兴挤眉弄眼。
“好好骑你的车吧”张艺兴轻拍了下鹿晗的腰，“人俩的事儿你少管，情到浓处自然就要早恋了。到时候，谁都管不了。”
张艺兴坐在后面被鹿晗挡了个严实，也就没看到突然蹿到眼前的尚夏，尚夏凑近他，问：“什么早恋啊？你要早恋？”
“嚯，吓我一跳。”张艺兴拍拍胸口，随后问：“你从哪儿冒出来的？”
“我跟佐佑都跟这儿等你俩半天了，你俩也太磨叽了吧。”
“是你俩太早了”鹿晗插话，随后开始猛踩脚蹬子，“我俩先走了，校门口的包子铺见。”
张艺兴冲愣在原地的尚夏佐佑俩人挥了挥手，随后就两只手扶紧鹿晗的腰。晨风将鹿晗的校服短袖吹得鼓起，透气却不怎么柔和的布料总是不经意就摩擦上张艺兴的脸颊。
这种细微的触感，不让张艺兴觉得讨厌。
TBC.
背景年份就是按照鹿兴俩人的年纪来写的，所以里面会出现一些早就已被时代淘汰了的曾经的经典。
因为我是那个年纪过来的，所以我想尽可能地写出那个年纪里，或我最想回去的那段时光里的最好的他们。
然后可能会有些bug，就请自动略过吧。因为一晃也过了蛮久的，有些事儿还真记不太清了。
